原标题：国外养老金融实践对中国商业保险的借鉴
在现代意义上，养老金融属于大养老金融，其内涵不仅包括传统的养老金金融，还包括养老服务金融以及养老产业金融。在人口老龄化日趋加深的背景下，商业保险作为养老金融的主要组成部分能够发挥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积极作用。
养老金金融是金融机构出于储备、积累养老金资产并且对养老基金进行保值、增值的目的，开展的一系列针对养老金体系以及能够投资于金融市场的养老金资产开展的金融活动。具体来讲，养老金金融主要包括两项业务内容，即养老保险的制度安排以及养老金的投资与管理。
养老服务金融是金融机构将老年人作为服务对象，为了满足和适应老年人在投资、理财以及消费等方面的直接金融需求，采取的一系列有关金融产品与服务的创新金融活动。具体来讲，涉及三个方面的业务内容，即老年人金融服务消费的便利性与可及性、老年人生命周期内平滑消费需求的专业化金融产品开发，以及老年人金融服务内容的开拓。
养老产业金融是出于促进养老产业发展的目的，相关金融企业和机构涉足养老产业尤其养老服务产业领域开展的一系列投融资支持的金融活动。具体包括三方面业务内容，即融资渠道的拓展、信贷管理机制的创新以及贷款方式的创新。
二、国外养老金融发展的实践
（一）养老金金融实践
1. “三支柱”到“五支柱”的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构建
2005年世界银行在1994年提出的“三支柱”的养老保险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五支柱”的养老保险理论，各OECD成员开始构建兼顾“三支柱”与“五支柱”的养老保险体系。
2. 以税收优惠政策支持职业养老金计划和商业养老保险发展
一些OECD成员纷纷实行税收减免或者延递纳税的优惠政策，不断促进本国职业养老金计划和商业养老保险的发展。
3. 发展长期护理保险
为了有效解决老龄人的长期护理问题，一些OECD成员纷纷建立了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这种保险模式分商业保险模式和强制性保障模式两类。
4. 强化养老基金管理的市场化运作
20世纪80年代至21世纪初，美国将养老资产的配置从主要为银行存款调整到主要为共同基金等投资组合上。英国则加强对职业养老金计划和养老基金的运作进行有效监管。
5. 加强对提前退休的审批管理，实施延迟退休制度
一方面，一些国家纷纷严格提前退休条件，尽可能减缓由养老保险待遇支付所带来的压力。另一方面，为了应对老龄化的冲击，普遍实施延迟退休制度。
（二）养老服务金融实践
1. 强化老龄人专项金融服务
新西兰银行协会在2009年制定了一项老龄人服务指引，该指引要求采取合适的银行柜台高度、简化自动取款机（ATM）使用、方便进行轮椅使用等系列措施。英国巴克莱银行针对老龄人容易遗忘银行卡密码以及难以理解计算机指令等现实问题，把指纹识别技术应用到银行卡上。爱尔兰则由部分商业银行向60岁以上的老龄人就其个人活期账号进行免费的金融服务。
2. 加大住房反向抵押贷款等创新
1987年，美国国会表决通过了住房资产转换抵押（HECM）计划，1988年，授权美国联邦住房局（FHA）对已经列入了HECM计划的住房反向抵押贷款提供保险，其本质就是通过FHA向借贷双方提供保险来发展美国住房反向抵押贷款。
3. 发展生命周期基金和养老信托产品
生命周期基金是一种依照基金目标持有人的实际年龄对投资组合进行持续调整的长期证券投资基金。1993年生命周期基金在美国诞生，并发展成为美国进行养老金投资的主要形式之一。养老信托由于具备特殊的财产保护以及破产隔离功能，成为养老资产保值增值的重要途径。养老信托主要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财产管理，第二种是遗嘱信托，第三种是医疗服务信托。
4. 强化养老服务金融消费者权益保护
很多OECD成员加强了对养老服务金融消费者进行权益保护，主要措施包括三个方面。第一，设置专门机构。第二，加强专业培训与教育。第三，对养老服务金融产品创新实施严格监管。
（三）养老产业金融实践
在日本，养老设施的建设阶段，养老服务机构带有福利性质的养老基础设施通常是由政府进行出资并兴建的，而那些带有商业性的盈利性养老设施项目的资金则主要来自于民间资本。
2. 进行融资模式创新
在OECD成员中，养老产业发展融资的市场化程度比较大，通常有信贷、首次公开发行（IPO）以及债券融资等，除此之外还包括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s）以及私募基金等模式。REITs是美国等国家对养老社区及养老机构进行融资的通常模式。
3. 实行利息、税收优惠政策
一些OECD成员为了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本参与养老产业或者使养老产业获得更多金融机构信贷，积极实施利息、税收优惠政策。在日本，不管是营利性还是非营利性的养老机构，一旦其入住人数超过50人并且符合《民营养老院设置和运营指导方针》的要求，一律可以享受到来自金融信贷机构发放的长期低息贷款。
4. 强化政策性金融支持
常见的形式一是政策性贷款，二是担保和政府引导基金，三是养老产业专项扶持基金。实践中日本和德国的很多相关养老产业机构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政策性金融的支持。
三、中国商业保险的借鉴
（一）养老金金融借鉴
1. 建立和完善长期护理保险制度
首先，制定与中国实际情况相适应的长期护理法规，对配套政策法规进行完善，并对被保险人、各级政府、商业保险公司和相关养老机构等的权利与责任进行规定。其次，基于商业原则寻求多元化的长期护理保险筹资模式，尝试将长期护理保险纳入中国社会养老保障体系之中。最后，积极培养长期护理保险方面的专业人才。
2. 极力推进个人所得税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
第一，要实施准入负面清单制度，赋予商业养老保险市场主体更多的主动权和更为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第二，做好个税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税收优惠政策的优化设计和部门协作。第三，做好精算平衡与精准管理，并通过宣传与引导不断提高公民风险保险意识。
3. 设计并提供团体养老保险等补充养老保险产品
开发设计各种灵活性比较高、保障程度适中而流动性又比较强的团体补充养老健康保险计划，包括信托型的职业养老保险计划和契约型的团体年金计划。
（二）养老服务金融借鉴
1. 大力发展投保型养老金融产品
按照发达国家的成熟做法，商业保险与养老金之间的金融联系有两种形式。第一种形式是将私人退休储蓄直接转化成为一种养老保险契约，由商业保险承保老年人的养老责任与负债。第二种形式是商业保险公司在养老储蓄资产中以信托管理人的身份对养老保险基金资产进行管理和运作。在现实中，这两种形式的投保型养老金融产品是可以转换的。
2. 提供老年资产管理等理财服务
目前比较普遍的就是“以房养老”“倒按揭”以及“房屋置换”等模式。积极介入并提供老年资产管理等理财服务是商业保险公司发展养老服务金融的一种趋势，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是提供住房反向抵押养老保险服务。
3. 参与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的日常业务管理
法人受托模式是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的运营管理方式。法人受托模式可以使商业保险公司在专业化管理中国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时更能发挥自身专业优势和投资管理经验，商业保险公司能够提供账户管理和投资管理等服务。
4. 参与基本养老保险经办和投资管理
政府直接进行投资管理服务购买是未来养老保障体制改革的趋势。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是以年金化领取的方式对个人账户的长寿风险进行化解。商业保险公司能够优势介入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的给付，在一定条件下还能够进行第三方管理服务。
（三）养老产业金融借鉴
1. 寿险公司应争取条件更广泛地开展企业年金业务
通过相关政策调整使商业保险公司等经营机构尤其是寿险公司能够组建养老保险子公司以及养老保险资产管理经营公司，并通过法律赋予更多的绩优公司进入中国企业年金市场的资格。
2. 投资养老社区等实体
商业保险公司直接投资养老社区模式实行集中差异化策略，集中针对养老社区客户中支付能力比较高、品质生活要求也比较高的群体，为他们提供差异化养老服务。商业保险公司也可以通过购买一些养老社区投资机构在市场发行的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来进行间接投资。
商业保险公司提供商业保险产品和保单贷款等服务，还可以参与具体养老产业项目运作的管理与风险控制等。
摘自《保险理论与实践》2017年第8期
张细松，博士，山东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养老金融、商业保险；牟芳华，山东财经大学MPA学院教授、副院长，研究方向为社会保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