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生活网 | 常德本地通 | 常德影讯 | 常德公交 | 常德地图 | 常德天气 | 常德商圈 | 常德连锁品牌 | 常德小区 | 电影 | 明星
城市生活网
常德
切换城市
常德生活网 > 常德本地新闻 > 【常德】细菌战受害者:不愿历史被掩埋

【常德】细菌战受害者:不愿历史被掩埋

细菌战受害者:控诉日军细菌杀人这是一辈子的战斗

细菌战受害者经常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对日诉讼。

控诉日军细菌杀人我不放弃

11月4日,是常德细菌战受害者纪念日。每年的这一天,一群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就会聚集在一起,共同揭露日军细菌战罪行,商议对日诉讼索赔。70多年前,日军对中国发动了惨无人道的细菌战,仅湖南常德,就有超过1.5万人因感染鼠疫而死亡。而今年,前来参加集会的细菌战受害者明显减少。

“1997年,我们有61位原告参与对日本细菌战的诉讼,现在只剩下21位,2/3的人已经去世了。”常德细菌战受害者协会常务副会长徐万智叹息说。70年过去了,细菌战对他们的伤害依然在延续。有人截肢截瘫、终生残疾,有人全家遭戕害,只剩一根独苗。20年间,来自湖南常德、浙江丽水、义乌等地的细菌战受害者开展了对日本的细菌战诉讼,但日本法院却始终拒绝赔偿。但中国的细菌战受害者从未放弃,他们一直在抗争。“日本政府必须承认这段历史并做出赔偿,这件事情我们要世世代代进行下去。”几乎所有的细菌战受害者都态度坚决。

常德1.5万人死于细菌战

20年来他6赴日本打官司

86岁的张礼忠时常回忆起75年前的那个早晨,父亲挑着四弟和五弟的尸体,把他们安葬在郊外的乱坟岗。那种刺心的痛,他一辈子也忘不了。1941年11月4日,日军在常德空投鼠疫菌,张礼忠家中共有6名亲人在两年内丧生。从1998年开始,张礼忠开始搜集日军在常德实施细菌战的罪证。几年走村入户,他整理出一份7643人的受害者死亡名册,成为日军当年在常德实施细菌战的铁证,并被日本法院采用。从1997年开始,日本法院三次判决,都拒绝向中国细菌战受害者做出赔偿。张礼忠先后6次自掏腰包到日本参加诉讼,并在日本发表演讲,讲述日军当年在常德犯下的滔天罪行。他说,他不会放弃,这是一辈子的战斗。

文、图/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肖欢欢

张礼忠的头发几乎掉光,眼睛眯成一条缝,身材异常瘦削,满脸皱纹写满了沧桑。杂物间,几十捆发黄的材料堆在墙角。这是几万件日军当年用细菌战残害常德百姓的照片和文字材料。75年前,他一家13口在日寇的细菌战中只剩3人,每次说起这些凄惨往事,老人都会伤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两个弟弟死在我面前”

老人拿着拍摄于1938年的一张全家福给记者看。当时,张礼忠还叫张国珍,6岁,排行老二。当时,他的家中有13口人,还有奶妈、佣人、丫头以及两个学徒,住在常德城区最繁华的高山巷口常清段。父亲张金庭开着一家刻字店,因为有一门刻橡皮图章的手艺,所以家境殷实。“当时我们家有200多平方米,我还有一个很大的房间。”

1939年冬,日军飞机轰炸常德广场,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放在街口,张礼忠吓得晚上不敢回家。1940年5月,日军飞机在常德投放燃烧弹,整条街火光冲天,他家的房子也烧成了灰烬。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飞机拉粑粑(扔炸弹)”,这是张礼忠儿时唱得最多的歌。1941年的一次轰炸中,张礼忠的左边小腿被一块弹片炸伤。老人指着左边腿上一个梅花状的疤痕说。当天下午,警报解除后,街上的墙上血肉模糊,电线杆上到处都挂着人的五脏六腑和手、脚,防空洞里也有很多尸体,恶臭不堪。当时没有东西消毒,他随手抓起一把烟丝包扎,后来伤口感染化脓,双腿烂掉,医生甚至让他去截肢。直到1950年,他的双脚才痊愈。

1942年4月的一天,两个弟弟开始发高烧。父亲请来一个郎中,郎中说是鼠疫。第二天先后死亡。“我眼睁睁看着他俩身体抽筋,一点点在我面前断气。”张礼忠泣不成声。奶奶用毛巾捂着嘴哭,都咳出血来了,生怕被保长、甲长知道,拉去火烧。第二天清早,父亲把两个弟弟放在两个箩筐里,伪装成睡觉的样子,上面盖着一层衣服。两具尸体放在一个木匣子,因为匣子太小,四弟的手还露在外面。

祖母悲痛欲绝,到这一年冬天也病故了。祖父也于1943年9月感染鼠疫病故。

当时家中还有一位40岁的奶妈,1943年常德会战时,所有人都在撤退,而她无家可归,要求留下帮张家看守老屋。一个月后,日军败走。张礼忠和父亲回到家,房屋尽毁,奶妈死在门外的土洞旁,尸体开始腐烂,裤子已经被扒掉,身上也有刀伤,显然是被日寇强奸后杀害。张礼忠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两年内死了6口人,房屋两次被烧光,作为家中顶梁柱的父亲也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打击,成了植物人。1944年秋,他在逃难途中病死,时年43岁。此时,一个13口的人家,只剩下母亲、大哥张国彦和张礼忠三人。但父亲去世时哥哥只有15岁,还没有掌握父亲刻字的技术,怎么能养活一家人呢?母亲只好带着张礼忠哥俩到一个远方表叔的船上做工,当起了纤夫。大哥最终因为无人照料,得病后到处乞讨,1948年去世,时年仅19岁。“3年之间我家7口人被毒杀,现在只剩下这一张照片了。”说罢,又是一阵痛哭。

“死一个人就像死一只鸡”

“当时死一个人就像死一只鸡那样平常。”张礼忠说,镇上的两家棺材铺本来还有不少存货,鼠疫发生后两三天就把存货卖光了。后来死的人就只好用棉被、草席包着,抬到乱坟岗埋掉。后来埋人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要往黑瓦窑里塞,黑瓦窑满了就往枯井里塞,枯井塞满了就往河里扔。

一开始,张礼忠家中有人死亡,还要请和尚、道士到家中做法事超度。到后来,因为死人太多,和尚、道士都不敢下山了。

在西洞庭湖,有个大湖名叫毡帽湖,很多贫苦老百姓在湖边搭上临时窝棚,开荒种菜。但1941年11月4日清晨,装载着鼠疫细菌的炸弹在快要飞抵常德前,飞行员在检查投弹装置时,落了一枚细菌弹到洞庭湖中。毡帽湖柴山里的老百姓由于与世隔绝,不知道湖里掉下了细菌炸弹。有人划船到周家店、石公桥卖鱼时感染了鼠疫,带回了柴山村。

从1942年春开始,柴山村鼠疫大爆发。他回忆说,当时船上都是腐烂的尸体,成群的乌鸦在啃食,天空黑压压一片,非常瘆人。而湖边,鸟、鱼、野狗、人的尸体混在一起。不到两个月时间,毡帽湖沿岸就死了1500多人。此后3年内,再也没有人到这里砍柴捕鱼了。至今忆起,张礼忠都觉得惊悚,他常从噩梦中惊醒。

731部队老兵承认投细菌

尽管日本竭力否认当年在中国进行过细菌战,但曾6次前往日本的张礼忠接触到了多位当年参与研制的日本“731部队”老兵。筱塚良雄就是其中一位。

1939年,15岁的筱冢良雄加入731部队少年班。同年5月,他和其他9名少年队员一起,被送到中国哈尔滨市郊的“731部队”总部。筱塚良雄告诉张礼忠,在这个秘密部队里,他参加了跳蚤的繁殖和细菌的生产工作,大量生产鼠疫、伤寒、霍乱、炭疽等。尽管上司从来不说这些细菌什么用途,但下级队员都知道,这些细菌被送往南京等地,从飞机上投下,达到大规模杀害中国人的目的。

筱塚良雄1945年被俘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1956年被释放回国,他曾多次为中国受害者作证,要求日本政府给予赔偿。在证言中筱冢良雄说,731部队培养了许多跳蚤,并使它们感染瘟疫。“我的任务是把带跳蚤的老鼠和一些未脱粒的麦子放进笼子,关进黑屋。老鼠死掉后,我把这些跳蚤收集到玻璃容器里。最多的时候,我们每30小时就能生产出几公斤的细菌。”

2007年,张礼忠在日本见到了筱塚良雄。“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说当年在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要悔罪。”

掏10万元搜集日军罪证

1998年初,张礼忠从电视上知道了细菌战受害者要向日本索赔的消息。第二天他就写报告要求加入。一开始,儿子对此并不支持,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索赔没有意义。但老人性格倔强,坚决要去当志愿者。

张礼忠去走访时,很多细菌战幸存者嫌麻烦,也怕惹麻烦,都不愿意参与。细菌战受害者分布非常分散,他听说一个镇上有个道士当年专门给死者家里做道场,于是便找到他,顺藤摸瓜找出一连串当年的死者名单。66岁的张礼忠像小伙子一样骑自行车,每天穿梭在偏僻的山村。最多一天要骑100多公里。有时天气太晚,来不及回家,他就和志愿者们露宿在农户家中,顺便向他们打听线索。每天充饥的食物是自带的干粮,顶着酷暑,冒着严寒,走村入户座谈。

由于细菌战调查委员会是民间组织,张礼忠的所有花费都从退休金中支出。从1998年3月至2007年3月的10年间,他自掏腰包5万多元。有一些细菌战受害者瘫痪在床,无人照料,张礼忠有时也会接济一下。20年间,老人用在调查日本细菌战证据上的花费达10万元。

最终,一份详细的细菌战死亡者名单,成为对日诉讼的铁证之一,被日本律师团、法庭所确认。据张礼忠调查,在常德,细菌战直接死亡的中国军民有7643人,大概有1.5万名常德平民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如今,岁数大了,张礼忠最大的担忧就是随着细菌战受害者陆续去世,这段历史会被人遗忘。最近几年,小学都没有读完的他出了两本书,记录这段历史,其中一本叫《铁证如山不容抵赖》。每次孙子们回家吃饭,张礼忠就讲那段历史,“不管他们感不感兴趣,都要往他们耳朵里灌。”

20年间,张礼忠先后6次前往日本参与诉讼,对日诉讼的每个时间点他都记得。1997年,常德部分细菌战受害者的61名原告,在日本友好人士的帮助下,向日本东京地方法院递交诉状,经过5年27次开庭,终于做出一审判决。法院认定,1940年到1942年,731部队在中国浙江、湖南等地用鼠疫菌和霍乱菌混入当地军民的食物中,杀害中国居民。但法院驳回了原告的诉讼请求。

2005年7月19日,东京法院作出二审判决。张礼忠和其他受害者远赴日本进行声援、宣传活动,他还在东京街头散发自己手绘的日本细菌战小册子,向日本民众传播当年日军在常德犯下的滔天罪行。“杀家之仇,不共戴天。受害者要求的是谢罪、赔偿两方面,缺一不可。没有赔偿的谢罪,是虚伪的谢罪。没有谢罪的赔偿,不是真心的赔偿。”

如今,张礼忠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身体健康,这样才能与日本政府战斗到底。“我现在一不抽烟,二不喝酒,攒钱一是为了收集细菌战的资料,二是为了到日本打官司,要一个公正的判决。我要把身体养好,活到100岁,跟他们斗争到底,等到日本政府向我们赔罪的那一天。”\u00A0

常德市日军细菌战受害者协会骨干成员。

5位亲人死于鼠疫对日索赔奔走20年

细菌战幸存者徐万智:我怕受害者都去世后,这段历史没人知道

今年77岁的徐万智是常德市日军细菌战受害者协会常务副会长。他算是协会中年纪较小的,很多成员都已80岁以上。76年前,日军在常德投下鼠疫菌,他一家5位亲人丧生。从1997年开始,这位古稀老人开始了长达20年的诉讼,走村入户,起早贪黑,搜集日军细菌战的罪证。让徐万智担忧的是,20年间,参与对日细菌战诉讼的原告已有2/3去世。“我怕等受害者全部去世了,这段历史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熟悉徐万智的人都说,“老徐在协会中是最卖力的,70岁了,在田埂上比小伙子跑得还快。”徐万智原籍常德汉寿县聂家桥乡雷家坡村,距离常德市区十多公里。

一年内5位亲人死于鼠疫

当时,他父亲兄弟二人,家里一共有12口人,徐万智是三姐妹中最小的。父亲徐明哲经常贩米到常德城里卖。但万万没想到带回来的却是一场灾难。

1943年春天,父亲挑米到城里卖,回家后就忽冷忽热,高烧不止,后来逐渐神志不清,还不停抽搐。家里人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到处求医。土郎中开了两副中药,但没见好转。过了两天开始屙血,脖子也肿了,浑身起疙瘩,前后过了四五天,父亲就去世了。父亲死后,二伯家的哥哥徐万勇和奶奶不久也发病去世了。

一家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是感染了细菌。1944年,徐万智11岁的哥哥徐万成接着发病,不久就离开了人世,死的时候嘴里冒着血泡,脸乌血。“这时,全家都病倒在床,动弹不得。邻居和亲戚找了几块破木板钉了个木匣子,把我哥哥抬出去埋了。”到家中参与抬尸的人,后来全都染病死了。

“道士都不敢来,怕染上瘟疫。”虽然过去了70多年,徐万智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当时农村迷信,也没有药,说这个人的魂掉了,去喊魂。晚上,家家都去喊魂,山野间,到处都听到村妇一边哭喊着亲人的名字,一边撒纸钱。”

父亲死的时候还有棺材。等到二伯死的时候,家里连棺材都买不起,都是赊账。债主到他家讨账,把瓦片揭走,唯一的一头耕牛也牵走了。徐万智的祖父日夜哭,哭得眼睛都哭瞎了,母亲也一病不起,不到半年,头发都掉完了。婶婶和他的两个女儿也病得奄奄一息。舅舅看到徐万智年幼,就接去他家。但到了舅舅家,徐万智也出现了一些鼠疫症状,后来舅舅给他吃一些草药,才算捡回一条命。但多年后,他仍需要经常吃药,身体异常虚弱,再也恢复不到正常人的体力。

“死晚了就没人埋你了”

1941年11月4日清晨,常德城内大雾弥漫,早起的人们正在忙着各自的生计。忽然,一阵刺耳的防空警报传来,城内居民纷纷像往常一样躲避空袭。空袭警报一直到下午5点才解除。人们发现,日军飞机没有像往常一样扔下炸弹,它只在上空盘旋了3圈,撒下了一些破布,烂棉花、谷子、麦粒、黄豆等36公斤重带鼠疫的跳蚤,然后,飞机往石公桥方向飞走了。

当时的石公桥是湘西各县的物资集散地。各地客商把米谷、棉花、布匹、鲜鱼运到湘西,把药材、土产运出去。就在日军投下这些谷子和布条后不久,经营食品、布料的地方就多了很多死老鼠,特别是卖肉、鱼、粮食的商铺里。“白天老鼠看到人却跑不动,毛发竖立如箭,眼睛发红,看起来十分恐怖。”

小镇的繁华加快了鼠疫的爆发。鱼档的老板张春国一家6口,不到半个月全死了,另一位开鱼档的丁常发,一家12人不到两天就死了11个,他儿子到外面读书才得以幸免。

当时天天都在死人,先死的用棺材抬去埋,棺材用完了,就改用门板,最后连抬尸的人都找不到了,就只好先挖一排坑,死了就用竹篮挑去埋,有的坑里埋四五个人,最多的一坑埋了8个人。“有不少患者的亲人对患者说,‘你快点死吧,死晚了恐怕没有人埋你了。’还有人感染了鼠疫,怕拖累家人,自己服毒自尽。”徐万智说。

常德县长岭岗是当时从湖北前往湖南运兵的必经之地。在此地的王家祠堂,染病的壮丁一批一批地死去,附近有一片荒地,后被用来埋葬尸体。壮丁死得太多,荒地埋满了,就往河里扔。“前后死了3000多名壮丁。后来,这一片晚上都没人敢经过,说是冤魂太多。”

当时负责火化鼠疫尸体的是保安司令特务排的班长文国斌。火葬炉在常德大西门外的千佛寺,用旧砖在废墟上砌了三座,炉高约3.5米,宽1.5米,深2.5米。上层是烧尸室的烟囱,下层是骨灰室。每天下午4点开始烧尸,第二天早上6点结束。每具尸体烧两个钟头,用松木劈柴200斤。每具尸体都用旧棉絮或被单裹得严严实实,分不清男女,只有从长短才看得出是成人还是小孩。班长一声令下,两人将尸体装入炉中,周围放满柴火,浇上汽油,点火后关上炉门。三座火炉发出黑色的浓烟,一阵风就将浓烟吹了下来。“一阵阵烧焦的气味令人作呕。”尸体太多,烧尸队的工作人员每天通宵轮班,但烧尸炉不停。其中一座烧尸炉用了才两个月,就烧塌了。“20世纪80年代,常德的部分村落依然发现有鼠疫菌。”徐万智说。

1996年,常德成立了细菌战调查委员会,与浙江的受害者一起准备对日诉讼。1997年,常德市细菌战起诉日本政府的消息传开。徐万智找到委员会,成了一名调查志愿者。他于1998年12月作为第二批起诉的原告起诉日本政府。

从1996年到2000年的5年中,徐万智和同伴们走访了100个乡镇,800多个村庄,写出近2万份材料,整理出13个县70个乡镇486个村,总计起诉3709人,受害死亡7643人。“当时我们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一天骑行100多公里,起早贪黑,比小伙子还卖力。”

对细菌战幸存者来说,那场战争并没有结束。“如果作为幸存者都不发声,还有谁来愿意控诉日本侵略者的罪恶行径呢?” 1998年,61名常德原告出席了日本东京地方法院的第一次开庭审理,经过27次开庭,2002年8月27日,法院宣布,承认日本对中国发动了细菌战的犯罪事实,承认受害者人数是7643人,但对受害者不予赔偿。2005年和2007年,东京地方法院两次宣判均驳回原告上诉,维持原判。

但徐万智没有放弃。他前后4次自掏腰包到日本参加庭审,在东京高等法院外进行反战宣传,并在日本政府部门云集的霞关路举行了示威游行活动,还受邀去早稻田大学,以“记史不记仇”为主题,给该校的日本学生讲述日本侵华的真实历史。“不为钱,只为求一个公道。我们要子子孙孙将这场官司打下去,直到日本政府低头认罪。”

20年间2/3原告已去世

2011年,常德成立了全国第一个日军细菌战受害者协会。随着幸存者岁数越来越大,徐万智越来越有危机感。在他看来,协会最大的困难是缺钱缺人,很难开展活动,工作人员多数已年过六旬,许多年轻人不愿加入协会,写材料、拍照片都找不到人。

协会负责日常工作的有5人,分别是会长高锋、常务副会长徐万智、秘书长丁德旺、常务理事易友喜和胡精钢。如今,84岁的丁德旺和77岁的徐万智年事已高,不再适合四处奔走。负责摄影的胡精钢也已67岁,53岁的易友喜成为唯一能打理协会日常事务的人。除了42岁的高锋外,他是最年轻的协会会员。协会也曾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但鲜有人留下。

“现在形势很危急,必须进行抢救性保护。”徐万智提高了声调,一连叹息了几次“快撑不下去了。”20年前与他们一同对日诉讼的61位常德细菌战受害者,只剩21位在世,多数也都在80岁以上,卧病在床。7643位遇难者名册和上万份日军细菌战罪行的文字、声像资料,因缺乏向社会展示的场馆,只能长期寄存在常德市武陵区的档案馆。“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建一个细菌战死难者同胞纪念碑和纪念馆。”徐万智说。从1998年开始,每年11月4日就成了常德细菌战受害者纪念日。

点击阅读完整原文
本新闻转载自:凤凰新闻 | 作者:凤凰新闻
城市生活网
CopyRight(C) 2003-2024, IECITY.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沪ICP备06053553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