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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工去世家人无钱收尸 老乡垫付5000元收不回

郑青龙为章建华所垫付的各种费用收据。" src="http://news.southcn.com/china/content/images/attachement/jpg/site4/20151022/1/4324570326472510233.jpg" align="center" border="0"/>

郑青龙为章建华所垫付的各种费用收据。

原标题:外来工客死异乡“归家”路茫

51岁的章建华死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其实从他被送往医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在他死后,还留下一系列“身后事”:他在殡仪馆躺了十多天,因为找不到家属,迟迟不能“入土为安”;好心帮他收尸的老乡郑青龙被医院和殡仪馆催促着交尾款;而老家的妹妹由于没钱将他的遗体运回老家“落叶归根”,也没钱为他办丧事,连他的遗体也不准备要了,郑青龙则追着妹妹要“收尸费”。

然而,根据《广东省遗体接运管理工作暂行规定》,遗体原则上就地在死亡地火化,不得跨区域运送。严禁任何单位或个人私自收殓、接运和保管遗体。也就是说,这种偷偷找辆车将尸体运回老家的做法是违反规定的。

9月29日下午5时许,正在连平一户人家里做装修的郑青龙接到了老乡的电话,章建华出事了。

郑青龙和章建华都来自浙江衢州江山市,郑青龙来自江山市双塔镇的农村,章建华则来自青湖镇的乡下,两人都在河源市连平县做装修工。6年前,两人在一次浙江老乡会活动中认识。那也是郑青龙第一次见识章建华的酒量。“别人拿杯喝,他拿碗喝。并且,主动敬别人,为的就是找酒喝。一顿饭下来没有1斤白酒打不住。”

郑青龙是从事室内装修的泥水工,而章建华对建筑和装修都是外行,他从2005年到河源连平,只懂一些出粗笨力气的重活,比如提灰桶、扛沙包和水泥工、抬地板砖之类。即便是这些粗笨力气活,章建华要找到事情做也不容易,平时多亏浙江老乡接济,哪个老乡工地上有活了,就会打电话给他。章建华的手机是从二手市场上花100元买来的,但他却当成宝,6年都不敢换号,因为老乡们工地上有活,都会打这个电话找他。对于这种“打游击”的生活,章建华倒也乐在其中。每次工地上前脚结完工钱,他就会花上50元,到附近的小饭店美餐上一顿,广东的烧鹅、湛江鸡都是他的最爱。每到这时,章建华都显得十分大方,他会叫上相熟的老乡三喜一起出去喝两杯,三喜酒量不好,喝上二两就脸红,但却可以陪章建华说说话。

在三喜的印象中,章建华由于长期背重物,腰不好,有时一天下来,他会嚷着腰疼,躺在硬板床上连晚饭都吃不进去。三喜有时实在看不过去,去给他买瓶活络油,但一瓶活络油擦完也没效果。“他是老病根,腰椎出了问题,活络油解决不了问题。”三喜看着躺在床上嗷嗷直叫的章建华,心里也不是滋味,有时他会去给章建华买几个鸭脖啃。看着躺在床上的章建华嘴里一边啃着鸭脖一边叫着腰疼,三喜感觉既心酸又好笑。

但有时再苦再疼也得咬咬牙。章建华有一次在工地上干活时,胶鞋踩在一根手指般长的钉子上,从脚板扎了进去。当天晚上,他的脚肿得跟萝卜似的,但他在当地看病也不能报销,舍不得花钱的他只好从楼下小卖部的冰柜那里找来一块冰块敷在上面,第二天,肿消了些,但依旧像馒头似的,章建华咬咬牙,照旧去扛水泥。

章建华直到死都还是个光棍,但三喜知道,他并不喜欢当光棍。“穷啊,年轻的时候没找到老婆,农村人,过了35岁之后就别想讨到媳妇了。”

三喜说,在浙江的农村,这么穷是不可能娶到老婆的,现在娶媳妇,光彩礼都至少需要5万元。过了30岁之后,章建华基本上就抱定了打光棍的打算。

长年酗酒,章建华的身体像一台磨损的机器一般加速老化。三喜说,50岁不到的他看起来像个60多岁的老头,额头上已满是皱纹,黑瘦黑瘦的。平时也没有体检,有一次街头免费测量血压,章建华上去一测,高压260,高得吓人。

9月29日,章建华和往常一样,喝完酒到工地对面的公厕上厕所。突然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厕所门口,不省人事。幸亏当时有一位保洁阿姨,她发现后及时打电话给了120,送到医院抢救后,章建华恢复了些意识,她的手机中还存着几个老乡的电话号码,他第一时间打给了三喜。郑青龙原本不在被呼叫范围,他是从一个老乡那里得知老章出事了,于是赶忙来到事发现场,同其他几位工友一起,将章建华送往连平县人民医院住院部救治。“我当时手头只有500元,就拿过去给他当医药费了,后来还不够,我也没钱,我就找朋友借了2000元,给他垫付医疗费。”

从被送进医院的那一刻起,章建华就感觉有些不妙。郑青龙回忆说,章建华当天到达医院时情况十分糟糕。“29日号送去医院时,下半身全部瘫痪,不能动弹,脑子也不清晰,勉强还能说话,但已是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并且还不停说想喝酒。”郑青龙怕出意外,赶紧联系了章建华在老家的妹妹章小花。章小花在电话中表示,希望哥哥的病能尽快好起来,现在快到国庆黄金周了,车票根本买不到。直到章建华说,自己估计快不行了,希望死后妹妹能过来将自己的尸体运回老家安葬,章小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在电话中泣不成声,她说自己会尽快从浙江赶往广州,希望能和哥哥见上最后一面。

第二天,也就是9月30日,章建华的病情急转直下,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并逐渐昏迷。他的生命最终停留在9月30日。据医院出具的病历显示,他有急性脊髓炎和高血压。

此时,妹妹章小花还在为买火车票发愁。前一晚还在通电话,第二天就接到报丧的电话。章小花接到哥哥客死他乡的消息也感到很吃惊,她平时和这位哥哥见面不多,只有春节时才能见上一面,但哥哥的身体还好,除了喜欢喝酒之外,身体还算硬朗。她原本打算买9月30日的票到广东见哥哥最后一面,看他有何遗言。遗言没法听到了,但最后一面还是要见的。9月30日是国庆前一天,章小花到了老家几个火车票销售点,前往广州的火车票都已经卖光了,并且,火车票现在都已经在网上销售了,而长期在农村生活的章小花则对网上购买火车票一窍不通。从衢州前往广州的火车要到8日之后才有票。焦急等待了一周之后,她于10月11日才乘坐火车到达河源市连平县。

老乡凑钱替他收尸

章建华住院期间,郑青龙和三喜一直在为他奔忙。郑青龙说,“他是个老光棍,在当地打工没什么亲戚朋友,那两天都是我喂他吃饭,并且给他请了个护工。后来他连排便都困难,我只好戴着口罩帮他通便。郑青龙说:“我看他真的挺可怜的,我不想他死得这么悲惨。”

住院期间,郑青龙为章建华垫付了2000多元外,后事也是他在料理,此外还有几个衢州老乡,你两百元,我一百元的凑了约1000元。郑青龙到殡仪馆打听为死者整理仪容和穿寿衣,殡仪馆说要3000元,吓了他一跳。“真是死不起啊”,她想,再怎么也要为死者家属省钱,于是从外面找了两个人,为章建华穿寿衣,收费只要340元。

郑青龙向记者展示的一叠单据显示,在章建华住院和去世期间,他一共为章建华垫付了5000多元。

直到章建华辞世,他还欠下医院1000多元医药费没结清。人死了,家属却未能露面,郑青龙有些急。“我做好事也不能把自己套牢了啊。”派出所、殡仪馆和医院都天天找他,派出所让他一起去协助调查章建华意外死亡的原因,殡仪馆催着他交每天200元的遗体冷冻费、医院则催着他去交1000多元尾款。“自从老章去世之后他都没再开过工,损失差不多上万元。”在郑青龙家中,他的妻子抱怨说。

由于章建华并非“三无”人员,他在老家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老母亲,家属迟迟不来签字,他的尸体迟迟不能被火化。郑青龙每天十多个电话打过去,一开始章小花还接电话,后来章小花一看是广东的号码就不接。无奈之下,郑青龙只好向连平县元善派出所求助。了解情况后,派出所也立即拨通死者家属的电话,但对方表示“不愿意来认尸,因为家里没钱”。随后,电话便再也无人接听。

眼看着章建华的遗体躺在殡仪馆里一天又一天,郑青龙急得心急火燎。“每天的冷冻费都是200元,我每天在工地上打工,还赚不到200元呢,相当于我每天都在给这具遗体打工。”郑青龙说,由于章建华的亲属一栏是由他签名的,如今,殡仪馆和医院都把他当成了亲属,医院每天都打几个电话,要求他结清死者生前欠下的医疗费。他都想换个手机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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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新闻转载自:南方网 | 作者:南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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